第15章：在理性的抛面中迷失
“到此为止了。”方艾惠用力打开了门，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护士小姐，面无表情。那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令人感觉浑身发颤。
“到此为止了，我再说一遍。”艾惠一步一步地逼近护士，虽然很慢，但是有一种很深的压迫感。护士连忙退了几步，手中的文件也散落一地。她不敢说话，只是呆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艾惠朝自己逼进。
“你……你要干什么！”护士小姐很害怕，她颤抖着声音说道。
“把冬音的病例报告给我，快点！”艾惠咄咄逼人，她用一只手控制住了护士，另一只手在地上捡起了散落的文件。
“现在就在这里找，怎么……不愿意？我已经向你们上级批准了。”艾惠一把把病历塞进了护士的手中，强迫她寻找着我的病例。
“是……是的。”艾惠松开了护士的手，但依旧没有放松警惕。她站在离护士很近的地方，就像一个即将逮捕犯人的警察。
“给你……”
艾惠没有说话，一把抽过了我的病例。她就这样仔细地看着，看了足足有3分钟左右。病房里很安静，空气和时间糅合在了一起，令人感觉胸闷气短。我就这样坐在椅子上，静静地看着艾惠。
“这是伪造的……为什么要这么做？”艾惠长舒了一口气，她用着轻松愉悦的语气问着护士，这使得气氛越来越诡异。
“并不是伪造的啊？你到底要干什么？！”护士敏捷地捡起了报告，并护了起来。
“切……你仔细看看吧，最后一行。”艾惠敏捷的数值明显高于护士，她强迫着护士，用自己的手控制着护士的手指向了最后一行。
“最终诊断结果：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。”护士一字一句地读了出来。
“等一等！”我不禁大叫道，“请给我看一下。”我立马冲上前去夺过了报告。
“无……这里写的是无啊。”我突然感受到了一种时空的错位感，强烈的反差使我头晕目眩。
“怎么可能是无？”艾惠没等护士开口便抢先一步说道。
“这里写的是：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。冬音……难道你？”艾惠瞪大了眼睛，狠狠瞪了护士一眼，拉着我转身便跑。
……
我像一尊雕像一样坐在钢辉酒吧里，望着木质桌子上的卡布奇诺，思虑像小水珠一样在空气中分散地七零八落。恼人的钢琴曲让人无比烦躁。因为我一下子就听出了这是什么曲子——《幻想即兴曲》，肖邦的名作。远处是艾惠整理餐具时发出的叮叮当当的响声。
响声停了，紧随而来的是一阵脚步声。艾惠走了过来坐在了我的对面。
“久等了……”
“……”我没有回应，只是静静地看着那杯卡布奇诺。
“这样吧，情报是用来交换的。你告诉我你最近发生的事情，我也把我知道的事尽可能地告诉你。”艾惠的语气很无奈，看来是做了一番心理斗争。
但我不知道她是敌是友，能不能把最近的事情告诉她，所以我想了一个办法。
“这样吧……我先问你几个问题……你要是都回答了，我就同意和你交换情报。”
“请问。”艾惠看上去很坦荡，这倒是让我感觉很舒服。
“首先……上次你为什么要强迫我出院。”
“因为那里很危险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理由我会告诉你的。但是是在你先说完之后。”
“好吧。然后这次你又为什么会在医院，为什么会闯进诊室里。”
“因为我要救你出去。”
“理由还是不能说？”
“当然。”
“倒数第二个问题，为什么你会对那所医院那么不信任。”
“因为它很危险。”
“这个回答可真是不太清楚……”
“我会告诉你真相的，但在那之前我要先听听你的故事。我已经说过了，不要让我再重复第三遍。”
“呃……啊。”
“哼……”
“最后一个问题，你为什么会在意我？为什么处处都要保护我呢？”
“因为……”艾惠停住了。她的表情开始微妙的变化，我能看出她的内心在不断的纠结。
“因为你……很值得保护，在各种意义上。”
“是吗……再追加一个问题，你值得我信任吗？”
“这取决于你。我只是在尽我自己的职责罢了。”
“职责啊……”我沉默了。的确，艾惠的回答没有什么意义，但是我已经从中寻找出了一些蛛丝马迹。
不得不说，虽然我不怎么善于交谈，但是我还是很擅长倾听的。
艾惠的话中透露出了两个信息：第一是她在出于某种目的保护我，而且是处于某种“职责”，可能是为了一个人或是组织。第二是她很不信任WS青月市立医院，可能她在这里经历过或是听说过什么。
“好吧……我决定和你交换情报。”我坦言到。
“哦？切……那就说吧。不得不说，你可真是的有意思的人啊。”艾惠第一次微笑了，但是她瞬即又紧锁住了眉头。
“好的。”
就这样，我开始讲起了我的经历。基本上我所经历的事情都和艾惠说了，但是所有关于妹妹的故事我都是一带而过。这个故事很漫长，我足足说了有半个小时。
“……”艾惠惊讶地看着我，眼神中透露着淡淡的忧伤。
“好吧……我了解了。”现在我来告诉你我所知道的吧。”
“首先，我强迫你出院的原因很简单。那家医院的精神科正在进行一个实验，但具体内容我忘记了。”
“忘记了？也就是说你曾经知道？”
“是的…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，我忘记了，忘记得一干二净。我的记忆体中只剩下了“青月市立医院有危险的实验”这一条记忆。我不知道为什么”
“……”
“然后，我很在意你的原因其实我也忘记了。”
“什么？？？忘记了！”
“嗯……就好像是本能的驱使一样，我感觉我应该在意你，并且帮助你——就像一个程序员给一个机器人设置了功能一样。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。”
“这……”
“没错，我感觉现在的我就像一个机器人一样，在出于某种我不自知的目的要保护你，就是这样。”
我手中的卡布奇诺已经凉了。
“但是我有一个猜测。”艾惠接着说，“你所经历的事件，很有可能就是那家医院的实验之一。”
“你怎么会这么想？”
“你说过在你进行着梦境跳跃的时候，醒来之后就到了那所医院里，对吧。而且我总有这种感觉，这就是那家医院的一场阴谋。也许我所有的记忆都是医院所篡改的。我根本就不知道有冬音这个人，也许以前没有去过那所医院。也许我之前跟你说的话都不是真的。也许——我们的这场谈话也是实验的一部分。”
我突然感到一阵恶寒侵袭全身，实验？为什么？为什么要拿我做实验？
“我开始渐渐迷失自己了。冬音……我的本能让我救你，但是现在的我，作为人的我感觉到只有你，只有你能救我。”艾惠把手伸向了我那双紧紧握着卡布奇诺的手
“我……我不知道怎么做。”
我真么不知道该怎么做，我感觉自己正在面临一场巨大灾难。不仅是我，还有其他的人在经受着磨难。
“你们在干什么？”
一个出人意料的浑厚声音让我吃了一惊，我看见艾惠的手像是触了电一样缩了回去。
难道说是来干掉我们的？实验结束了？
我惊恐而消极地想着，慢慢回过了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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